光暗物语·第三篇 034 所谓爱人·下
034 第二十五章 所谓爱人·下
托雷基亚默默在宇宙中望着飞向奥特之星的希卡利，他觉得十分奇怪，梦比优斯的反应以及这个希卡利。
“殿下。”阿古茹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托雷基亚微微偏过脑袋，轻笑了声，“阿古茹，你是不是很健忘？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已不是你的殿下。”
“……我知道。”阿古茹看了眼已经飞远的希卡利，他是担心希卡利才跟着他飞出来的，感觉到托雷基亚的气息才飞过来，“我有些话想对您说。”
“嗯？”托雷基亚歪了歪脑袋。
“如果您还是觉得，格里姆德和您的爱能超越一切，那我们日后便只能形同陌路了。”阿古茹说这句话时心痛地连指尖都在发颤。
“爱是无法超越一切的，嘴上说说的爱也并不是永恒的，永恒之爱只能是一心同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样的感觉。”托雷基亚说的漫不经心，但阿古茹却知道他依然没能走出来。
“所以，你明白了吗？”托雷基亚脖子扭转了个诡异的角度，勾起唇角笑了笑，“我根本就不会觉得希卡利和梦比优斯的爱情有多么伟大有多么纯粹，既然如此何必还要继续这痛苦的爱呢？”
“……为何要骗希卡利？”阿古茹并不想谈论梦比优斯和希卡利之间的爱情，他们的爱情轮不到别人来评论。
“相信我的希卡利本身就很愚蠢不是吗？”托雷基亚幻化出粉红色的气球，玩弄着气球的牵引绳，“约两万年前，我从沉睡中醒了过来，但无法离开自己设下的封印，我只能以一缕紫黑色的雾形态回到了阿柏星，看到那么美丽的阿柏以及冰封的阿柏圣湖，人鱼们不再与阿柏知性体们愉快地走到一起，我特别想笑。”
希卡利在飞行中越发觉得浑身疼得难以忍受尤其背脊，他看了看手腕越发烫的厉害的火红水晶，他根本就不认识梦比优斯，为何梦比优斯的本源能量凝结而成的本源手链会莫名其妙自动戴到他的手腕、还要感受到梦比优斯的各种情绪和疼痛？
“我看到了哦，出生的人鱼王子，也就是希卡利。他的眼睛特别美，甚至比我当年的眼睛还要美得多。”托雷基亚回忆着，粉红色的气球在随着他的描述会变换颜色，它现在是冰蓝色的，“希卡利的眼睛不仅美，他所蕴含的魔力也要比我强大许多。他一出生，整个阿柏星便以希卡利为中心散发出冰蓝色的光芒，光波甚至蔓延到很远很远才渐渐消失，阿柏水晶也因此纯度提高不知道多少倍。当时才刚从沉睡中醒来的我还差点因为这些光消散。也因此许多宇宙人知晓了阿柏星的人鱼王子出生，其中之一便是古阿惑星三位魔君。”
阿古茹安静地听着，但他心里绝对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平静，人鱼王子诞生之际蕴含的魔力十分强大这是他也明白的，但绝对不会像希卡利这般。
“那三位啊，还真是有趣。”托雷基亚捂嘴笑了起来，“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宙达，作为最小的那个，他在古阿惑星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地位。莫尔德和基娜，一位真正有有头脑沉着冷静的古阿之王、一位诡计多端的古阿女王，只有这位没什么头脑光有一身蛮劲的宙达看起来十分多余。他怕是从小做梦都在想，取代莫尔德和基娜之位、成为古阿至高无上的王。所以……当时我就觉得宙达简直就是一颗特别好的棋子。”
阿古茹听着，心中的震惊越发扩大，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两万年前托雷基亚开始下的一盘棋？！
“为了能让希卡利安然长大，我可耗费了不少心思，宙达三兄妹在两万年前就已经对希卡利这个人鱼王子有心思，可是呢……人鱼王子若不长大起来，根本就没用。”托雷基亚手中的气球变成艳丽的红色，他也缓缓变成希卡利那贴身侍卫罗伊尔的模样，“我让他们封印了希卡利的魔力，这可让我费了不少脑细胞，毕竟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小小的罗伊尔罢了。”
阿古茹的心在一点点往下沉，希卡利在他沉睡的时候讲过很多阿柏星人鱼们的故事，罗伊尔是他唯一的朋友……怎么可能呢……
“你是罗伊尔？！”阿古茹忍不住问。
托雷基亚轻笑着摇了摇脑袋，继续说起宙达，似乎并不打算说太多关于罗伊尔的事，他也变回了原来的样貌，“宙达因从小被哥哥莫尔德和姐姐基娜压着一头养成了阴郁的性格，当然他也很自卑……看起来倾尽所有用那简单的头脑和一身的蛮力去帮助莫尔德和基娜，实际上他只是为了不被嫌弃，要我说吧。”
“他有时候还挺聪明，若非他不聪明说不定他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托雷基亚今日看起来特别有耐心，“我帮着他取得了他们完全的信任，又帮他令莫尔德和基娜只成了一个个空壳。”
阿古茹觉得背脊在冒冷汗，托雷基亚为何要告诉他这么多？他想离开，可是刚一后退能量线形成的傀儡丝紧紧缠住了他。
“可别急着走阿，听我把故事讲完嘛。”托雷基亚轻笑着凑过去，“啧啧，阿古茹啊，你真是让人觉得又爱又恨啊，你说说，你这么多年执着又无望对我的爱到底有什么乐趣？”
“……殿下，这是最后一次称呼您为殿下了。我曾爱过您，爱到可以舍弃一切，但您呢……”阿古茹哀伤地看着托雷基亚，“因为格里姆德，变成这样的你，真的早就不是我所认识的托雷基亚了。所谓爱不应该是这样的，所谓爱人应该是能为对方付出，我理解希卡利，他为梦比优斯耗费魔力到眼睛失明甚至被吞噬了本源能量也不在乎……可格里姆德呢？他为你有过一丝一毫的付出吗？他只不过一直在索取你的爱和魔力罢了，你真的以为他这是爱吗？”
“呵呵呵，阿古茹啊，我以为你对此通透，没想到啊……”托雷基亚摇了摇头，“你以为我变成如此是因为格里姆德？简直太搞笑了哈哈哈——”
托雷基亚笑了好一阵才慢慢停下来，“爱过格里姆德后我看清了，这一切。我变成这样也并不怪格里姆德。”
托雷基亚眼神黯淡了下来，“是愿望。人鱼王子被这铺天盖地的愿望压得喘不过气。是这宇宙欠了人鱼王子，是所有拥有愿望之人将我变成了这幅样子。”
阿古茹觉得喉咙被噎住了般，或许是被托雷基亚的语气、又或许是他所说的让他觉得难过，他张了张嘴，觉得说什么都太苍白了。
“希卡利啊，他原本也应该看清我所看到的。如果他能看得清，我会将他带在身边，给他所有我能给的、他想要的。可他偏偏不要，是他自己舍弃了这幸福。”托雷基亚手中的气球化为一缕烟雾消失，“他的爱很愚蠢，他是被所谓爱、所谓爱人活活耗光了魔力与幸福。”
阿古茹微微垂眸，“他依然是幸福的……殿下。幸福不是别人说了算，是他自己内心感受到才算。”
“可梦比优斯并不爱他。你看，出现了一个希卡利奥特曼他又忘记了人鱼希卡利不是？”托雷基亚心中对奥特之星的希卡利的疑虑还不足以让他认为希卡利和人鱼希卡利又和相似之处。
“您难道忘记了……属于人鱼希卡利那手链因梦比优斯思念在发烫。”阿古茹有些疲倦地笑了笑，“阿柏星殒落是因为殿下，那安德鲁星呢？梦比优斯被移植怪兽因子和傀儡针又是为何？我想殿下不是仅仅想让人鱼王子脱离愿望的苦海，只要活着便会有欲望，身为曾经的人鱼王子的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希卡利好不容易回到奥特之星，他觉得很难受。跌跌撞撞回到科学院的办公室难受得只想将所有科研仪器摔烂，可他知道不能，他这都是辛苦了那么久的研究项目不能因为一个难受就如此。
他的难受感并不只是因为感觉到梦比优斯痛苦，他的心口闷痛，他知道，这不是因为梦比优斯，是他自己……他自己在难受。
不是第一次这么难受，为什么这次这么强烈？
希卡利颤抖着从药瓶里取了几颗镇痛药吃下，其实它们长得很美，就像一颗颗蓝色水晶，缓了好久才渐渐平静了下来。这瓶镇痛药是奥特之王在给他的，都快见底了。
奥特之星没有昼夜之分，希卡利找遍了科学员所有留有记录的资料也没有找到格里姆德相关资料，他关掉虚拟空间图书馆，才发现他已经回来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也没有吃饭。
才刚来到食堂希卡利就听见几个科学院小员工在那聊天——
“真不知道希卡利是走了什么运，明明就一个来历不明的奥特曼，硬是被奥特之王介绍进来，还一来就是副院长。”
“不过他还真有点科研天赋，你没看到他胸前那些勋章吗？跟佐菲队长一模一样诶……真羡慕。”
“羡慕啥？可能都没啥真正的本事，才刚来露两手就觉得他天赋不错，过个几个月几年你看他还没有那灵感再研究出什么让人大开眼界的了。”
“你也别这么说，不过听说他去阿柏星取样还跑到地球去了，哪有这么想到哪就去哪的，院长也是憋屈，都没办法说一句希卡利的……啊，希卡利副院长！”刚要继续说的某蓝族奥特曼一看到希卡利忽然在身旁坐下来吓得站了起来。
“继续说，我还不饿，听完再吃也不迟。”希卡利和睦地笑着，希卡利很少笑，现在看他这么笑的俩人顿觉后背冷飕飕的。
“对……对不起！”来自一溜烟儿跑掉的俩奥特曼。
希卡利沉着脸起身去买饭回来吃，觉得有些食不知味。他来这科学院也有两三个月了吧？他已经帮忙将好几项遇到瓶颈停滞许久的科研项目重新运作了起来甚至还有几项已经有不小的成就，可就因为他是奥特之王介绍的、还有这一睁眼就已经存在的勋章被科学员的奥特曼们诟病也着实有些憋屈。
奥特之王说，他是从别的宇宙穿越而来的，暂时回不去，所以就先呆在奥特之星。至于他的记忆不全和胸口闷痛，是因为穿越的时候脑袋和本源能量因黑洞受损，记忆不全暂时治不了，胸口闷痛是有药可治，然后给了他一瓶药用来治。
托雷基亚哼着曲儿飞回阿柏星，这颗星球现在美丽了不少，昔日冰蓝色的阿柏水晶如今都是艳丽的火红色。
“快快长大吧，我的小阿柏知性生命体们。”托雷基亚轻轻抚摸着那些火红水晶，他的脖子上却挂着一块深蓝色多边形冰晶，里面有条被冰冻的小鱼儿。
-----
未来昏迷一天醒来后谁都没有见，他的无限环能量最先恢复，在病房设结界根本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还不怎么能动罢了，一动就是钻心噬骨的疼痛，背脊的伤倒是恢复得很快。
病房结界消失的那一天，大家都觉得这几个月恍然如梦一般，未来还是那个阳光灿烂的未来，他笑得很开心，其他人好几次想问起为何这么开心都没问出口，美洛斯想，大概他也感觉到了，希卡利回来了。
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那就是人鱼希卡利，但未来开心最重要不是吗？况且他心中已经大致确定，那就是梦比优斯的希卡利。
不过，好想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真，你看这颗水晶好看吗？”未来拿着一颗冰蓝色的水晶。
“真理奈，你看这些衣服好看吗？”未来手里拿着一堆白色或蓝色的风衣。
“你们尝尝，这是我刚学会做的，好吃不？”未来端着一盘美味沙拉。
“父亲，你以前给母亲送过什么礼物不？”梦比优斯经常缠着美洛斯问，美洛斯表示为什么他儿子画风变得这么一言难尽了？话说他从来没给梦比优斯的母亲送过什么，如果硬要说的话……
——“给你母亲送的，只有你……”
未来表示有些听不懂，转而去问身旁的诸星真。
诸星真是听懂了美洛斯在说什么，不过这答案让他觉得一言难尽，他连忙把在一旁悠闲喝咖啡的迫水拉了出来“……你问迫水队长吧，他肯定知道。”
迫水抿嘴笑了笑，在未来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未来的表情就有些精彩了。
GUYS众人除了脸红的木之美和一脸莫名其妙的相原龙外均憋笑憋得难受，哲平拿上一旁的书挡着脸，其余人则在诸星真因为未来的表情毫不客气大笑的一瞬间也笑出了声。
未来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恼羞成怒，看了看也在浅笑的美洛斯，转身跑了出去。
“……你们别笑了，未来君伤心了。”木之美看到未来跑出去有些担心，连忙说了声后跟了出去。
“咳咳……”诸星真干咳了几声止住笑。
“未来君。”木之美还是在阳台找到了独自在那里吹风的未来，“你别难过，大家都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就是……我有些笨拙，不知道该怎么去爱。”未来仰望着碧蓝的天空，平静地说着，“希卡利真的回来了，我能感觉得到。幸好他现在不在，要不然我这样多丢脸，还……让他继续伤心。我想在他回来前好好学会怎么去爱，可我……不太会。”
“未来君已经做得够好了。”木之美觉得此刻的未来就像个渴望得到父母爱的孤儿却又害怕伸手去要这份爱的孤儿般让人难受的喘不过气，“希卡利大概想要的不是多么合格、满分的爱人，他喜欢的只是你。”
“我以前太不懂怎么去爱了，所以才失去了他，不想再一次失去他。”未来垂下脑袋，“我从小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让宙达成为宇宙中唯一的黑暗后让他消失，这样这个宇宙就不会再有黑暗了，但我太弱小了。可是遇到希卡利后才渐渐明白，如果如此，那么许许多多的、美好的光也会因周大的黑暗而消失，我不希望如此。让我明白这些的，还有你们、GUYS……父亲回来前我一直在纠结，但为了那份四千多年的愿望我会继续努力下去，但这样就会失去你们，我割舍下的很多很多，舍掉GUYS也没什么……我这样安慰着自己，可我知道，我一直都没有做到过最好。”
木之美迟疑着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像在安抚一个小小的、正因为跌倒而哭泣的孩子，“我不怪你，GUYS的大家也不会怪你，我们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但木之美你知道吗？”未来转头看着木之美，眼眶微微有些泛红，“为了希卡利，我差点把这份愿望舍掉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算如此他还是……一样离开了我。我依旧记忆不起他，但现在能记忆起一些他的轮廓，他肯定为我付出了很多。这样的我……如果依旧不懂怎么去爱他，还配站在他身前，说他和我是伴侣吗？”
“没有人在爱情中是完美的，虽然我没有谈过爱，唯一一次还被骗了。”木之美笑了笑，“你知道的，就是那次红雾怪。哈哈，其实我忘了那怪兽叫什么名字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君，你是爱他的，这份心情最为重要，不是吗？其实也没有人是完美的，未来君活得比我长的多，看到的、见识到的也比我多得多，未来君唯一的不足就是……”
未来疑惑地看着她。
“就是遗失了四千多年的爱，你没有在爱中长大，不明白爱为何物，这是可以理解的。你不需要专们学习怎么去爱。”木之美笑了笑，伸手扯了扯他的嘴角，“多笑一笑。希卡利用他自己的爱温暖了你，未来君现在不是开始明白爱是怎么样的了吗？未来君这四千多年的的愿望可以实现的，但不需要……不需要再孤独一人，就算……就算希卡利没有回来，他的爱也依然伴着你，还有我们、还有你的父亲，我们都会在你身边，这些爱与你的愿望并不相冲，你不需要再压抑你的感情，我们一起，将光带给宇宙难道不好吗？如果未来君累了，可以休息一下，我们可以……哪怕一秒钟，都能让你有片刻的休息时间。”
“爱人……所爱之人吗？”未来看了看远处飞来飞去的鸽子群，“感觉，也挺好的。这颗星球，真的很不可思议，还有你们。”
未来看着木之美轻轻笑了笑。
所爱之人，并不仅仅是指爱情，它是所有，他心中所重要的、想要用心去爱着的所有人，它是希卡利、也是父亲、还可以是安德鲁星人、更可以是……这颗星球上这么可爱的伙伴们。
未来觉得那一瞬间原本灰暗的天空霎那间变得阳光明媚，因为爱。
----------034 第二十五章 完《
评论